雨恨云愁,江南依舊稱佳麗。水村漁市。一縷孤煙細。天際征鴻,遙認行如綴。平生事。此時凝睇。誰會憑闌意。
前年寒食節,待詔直內庭。休暇百官出,獨掩深嚴扃。近侍不敢醉,賜酒空滿瓶。閑就通中枕,時聞索上鈴。思入無何鄉,兀然欲忘形。去年寒食日,滁上忝專城。山歌喧里巷,春物媚池亭。永陽溪水淥,瑯邪山色青。謫宦自消遣,不敢夸獨醒。往往取官醞,時時對花傾。醉來念身世,翻使淚縱橫。今年蒞淮海,時節又清明。堆案有留事,
除夜渾疑便白頭,攜壺相勸醉方休。敢辭枕上三朝臥,且免燈前一夕愁。薄命我甘離鳳閣,多才君亦滯龍樓。相逢不盡杯中物,何以支當寂寞州。
布素相知二十年,喜君新詠弄璋篇。洗兒已過三朝會,屈客應須滿月筵。桂子定為前進士,蘭芽兼是小屯田。至時擔酒移廚去,請辦笙歌與管弦。
國喪三臺首,家藏五廟尊。紀功誰秉筆,冊贈帝臨軒。盛德留千古,貞魂閉九原?;是閺涊F悼,天柱折昆侖。
麟喪虛靈囿,鳳衰空帝梧。陶熔存庶匯,霖雨潤寰區。舊疏同伊訓,遺章入禹謨。九原何所恨,猶未滅匈奴。
君恩雖聽罷居留,官拜維師命更優。異物忽隨黃石葬,晚年終負赤松游。憑誰借筯論歸馬,無復停車問喘牛。唯有功名書信史,肯同塵土一時休。
曾拜四章辭相府,又陳三表罷留司。朝廷年德劉仁軌,終始功名郭子儀。印鎖黃金塵暗澹,堂閑綠野草離披。吾君若念先朝舊,應似文貞御制碑。
元老令終歸葬日,有司重奏輟朝時。駢羅鹵簿三公禮,告赴同盟五月期。何處更求廊廟器,是誰重作帝王師。商山副使偏垂淚,未報當年國士知。
文自咸通後,流散不復雅。因仍歷五代,秉筆多艷冶。高公在紫微,濫觴誘學者。自此遂彬彬,不蕩亦不野。惜哉傷躁進,忤旨出閣下。吾君登大寶,兌澤連霶灑。均陽又淮陽,移徙曾不暇。遂無牽復命,虛偶文明化。何路得自新,赍志入長夜。人謂責太深,終于郡司馬。
應制詩篇對玉除,是誰傳寫到商於。昔從蓂莢階前作,今向蓮花座畔書。商嶺未甘隨綺季,漢庭曾忝用相如。山僧莫怪頻垂淚,乍別承明舊直廬。
忍聽咚咚窆鼓聲,笳簫鳴咽暮云凝。勛勞自合同蕭相,謚法還須比魏徵。曉月暗垂丹旐露,夜風輕觸繐帷燈。三川父老知何限,盡逐靈輀淚滿膺。
無花無酒過清明,興味蕭然似野僧。昨日鄰家乞新火,曉窗分與讀書燈。
玄象中臺坼,皇家上相薨。大功銘玉鉉,密事在金縢。無復同魚水,空嗟失股肱。若言豐沛舊,陪葬近長陵。
經緯千年業,陶熔萬物功。藩垣龍節在,禁掖鳳池空。鹵簿蒙寒雨,銘旌揚曉風。太常草儀注,全似葬周公。
知州宅畔繁如雪,錄事廳前落似梅。副使官閑花亦冷,至今未有一枝開。
掌貢司言耀圣朝,宦途屯否收難逃。雄文自貯胸中甲,直氣誰防笑里刀。黃閣不登名甚屈,紫垣終老道彌高。君看身後榮多少,兩制門生伴鳳毛。
重位經三入,高年過七旬。有言皆為國,無日不憂民。溫樹蕭蕭影,甘棠漠漠春。遙知神德廟,配饗更何人。
空留遺像在凌煙,誰繼堂堂命世賢。將相位高三十載,風云道合一千年。霖收傅說巖前雨,石隕媧皇補後天。見說吾君舉哀處,重瞳揮酒淚潺湲。
命屈由來道日新,詩家權柄敵陶鈞。任無功業調金鼎,且有篇章到古人。本與樂天為後進,敢期子美是前身。從今莫厭閑官職,主管風騷勝要津。